第205章 发乎於情,止乎於脚
  实际上,苏言並不太懂女人。
  甚至比起曹渊那种贴心的妇女之友,他的水平差了不是一星半点。
  但他热爱学习!
  为此特意在电脑里建立了一个“学习资料”文件夹,里面却收藏了许多女性的影像资料。
  她们的身份各异,有温柔善良的小姨、勤勤恳恳的职场ol,也有为了补贴家用而经营私人按摩馆的家庭主妇,甚至还有误入邻居大叔垃圾场的少女。
  五八门,井井有条。
  原本以为靠著这些学术资料,遇到任何女人她也不会露怯。
  但苏言忽略了一个致命问题:少数民族的女孩子,对他来说,完全是一片未知的领域。
  没错,说的就是对面坐著的这个女人。
  田灵的双眸放光,一眨不眨地注视著他,嘴角一次次扬起,又一次次被她用力压下,试图努力克制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。
  但这种眼神,绝对不是爱慕!
  苏言清楚地记得,小学五年级那年,他捧著『三好学生』奖状回家时,奶奶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著他,
  ——欣慰、骄傲,还带著一点说不清的期待。
  但现在这个眼神出现在了田灵身上,还如此灼灼地盯著他,就让他有些摸不著头脑。
  为什么要这么看我,牙缝里不会有韭菜吧......苏言暗自嘀咕,努力回忆早上吃的油条和豆浆,確定没有韭菜后,就更加懵了。
  红缨在一旁抿著嘴,眸光闪烁瞪著田灵,警告却如同石沉大海,毫无回应。
  “多大了?”田灵温和问道。
  这姑娘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,为什么给人的感觉这么奇怪?而且,我为什么要回答她?男人的年龄可是最宝贵的秘密!
  苏言抬头看了她一眼,有心拒绝回答,但呼吸猛然一滯,只感觉一股莫名压力扑面而来。
  她眼神犀利,神態热情,气场强大得像高三班主任。
  苏言感觉自己仿佛被她拉进了一个只属於她的小世界......
  “刚满十八岁。”他不自觉回答。
  “十八好啊,非常好。”田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继续发问:
  “你和红缨是什么关係?”
  红缨神色一慌,卷翘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扑扇个不停,抢著回答道:
  “朋友啊,我们是朋友关係。”
  说完,她偷偷瞄了苏言一眼,犹豫了一下,又特意强调道:“是特別要好的朋友。”
  “哎呦,还是『特別要好』的朋友呢......”田灵微笑著瞥著木头缨。
  红缨心虚地垂下眼眸,神色专注抠指甲。
  田灵放过了红缨,转而咄咄逼人地追问苏言:“你们这对好朋友,关係发展到什么程度了?”
  好朋友还有发展程度?终极目標也是知根知底吗?......苏言满脸迷茫地挠了挠头,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。
  这是来自好朋友闺蜜的友谊审问?
  苏言沉吟片刻,认真道:“发乎於情,止乎於脚。”
  红缨的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,目光锁定在地面上的一条缝隙上,眼神异常坚定,跃跃欲试。
  “啊?”
  田灵脑子飞快转了一圈,有些疑惑地对视著苏言,没有听懂。
  『发乎於情』和脚有什么关係,从来没听说这种词?
  田灵长了个恋爱脑,又具备磕学家的严谨態度与求知精神,“磕学”神墟瞬间展开,不足五秒就解析出了苏言话中之意。
  “发乎於情,止乎於脚——就是说喜欢一个人,脚就会不自觉地往那边跑。”
  田灵神色一振,简直感觉要嗑死了,心想这是什么神仙爱情,你俩赶紧拍个电视剧吧,我熬夜嗷嗷看!
  她激动地攥紧拳头,赶忙问道:“那你俩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?”
  不是,苗疆如今都这么开放的吗?
  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,都说了是好朋友,为什么会问出什么时候生孩子......苏言愣了好一会儿,才试探问道:“你是不是听错了,我们是好朋友。”
  “没错呀,就是因为是好朋友才要生孩子。”田灵疯狂点头,理直气壮道:
  “只有生了孩子,才能更加巩固住你们之间的好朋友关係啊!”
  苏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,露出仰望高人般的眼神,喃喃惊嘆道:“你说的好有道理,我怎么没想到。”
  果然是天赋大於努力,有些人一辈子努力都赶不上別人的瞬间抽象!
  “有什么道理呀,你快出去,我要给她录口供了!”
  红缨顿时急了,鼓著脸颊,哼哼唧唧地把苏言推了出去。
  “红缨姐,你推我干什么,我觉的她说得很对,我们可以考虑一下的。”
  “不考虑,你走开!”
  “哐当”一声关上了门,还有防盗锁三重反锁的声音。
  多好的主意,太可惜了......苏言嘴唇囁嚅几下,遗憾地转身离开。
  .........
  接近午时。
  队內,陈牧野下达了任务,吴湘南带著温祁墨去走访田灵救回来的三对夫妻,让他们签署一份佐证材料。
  赵空城、冷轩、司小南和林七夜则分別前往其余死者的死亡地点,在附近搜寻散落的情毒蛊蝴蝶。
  红缨负责继续审讯田灵与杨尸兄。
  苏言则被安排暂时留守一楼,负责接待和平事务所的来访者。
  夏日炎炎,天乾物燥。
  事务所的大厅却连加湿器都不用打开,因为四周都是李大娘的飞溅的唾沫。
  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......苏言面无表情的看著窗外的日头,眼神空洞,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。
  “小苏呀,你是不是怕大娘给不起钱,大娘不是內种人,大娘每月退休金一万二,不完根本就不完!”
  六十五岁的李大娘操著一口天津腔,拍著桌子唾沫横飞。
  苏言木然地看了她一眼,勉强挤出一个微笑,道:“李大娘,这真不是钱的问题,卸人腿这种违法犯罪的勾当,我们事务所从来不接,我求您別再来了,一个月三次,次次卸腿的对象还都不一样,我都怀疑我们事务所是您play的一环。”
  “您老人家这次又要卸谁腿?”苏言多问了一句。
  “老张的!”李大娘怒道。
  苏言回忆片刻,倏然一惊:“老张?周大娘的老伴?去年这时候,你不是还嚷嚷著要卸周大娘的腿,从她手里抢走老张吗?怎么现在又盯上老张的腿了?”
  “腻了,想分手他不让我走。”李大娘骂骂咧咧,道:
  “我现在看上了新的朋友,可他总缠著我不放,这不是耽误我的大事吗?”
  好一个浸猪笼的老太太!
  你如果生在田灵她们苗寨,早就被活埋了......苏言神色复杂看了眼李大娘,忍不住劝道:
  “李大娘別玩了,认真处个好朋友,给人家生个孩子巩固一下,把这辈子过完得了唄。”
  李大娘愣了五秒:???